来的是个五十出头的老李,缩着脖子,身上那件半旧的夹克像是借来的,空荡荡挂在他身上。他老伴扶着他,眼圈红肿。老李自己不说话,眼神躲闪,手指却神经质地反复抠着裤缝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。
老伴先开了口,声音带着哭腔:“九州师父,您救救我们家老李吧!他……他像是被什么东西‘锁’住了!打从去年厂里下岗,人就变了。也不是没去找活干,可邪了门了,只要跟‘钱’沾边的事,准黄!去帮人看仓库,第二天仓库就漏水;摆个小吃摊,城管天天来;就连买张彩票,都能把仅剩的零钱丢在半路。这日子越过越紧巴,像有个看不见的箍,越收越紧。”
她抹了把泪,接着说:“这还不算。他总说身上沉,尤其后脖子和腰背,像压着块冰凉的铁板,夜里翻身都‘嘎吱’响。晚上睡觉……唉,那才叫吓人。老是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,笼子外头堆满了金山银山,可他一伸手,那些金子就变成吐着信子的铁蛇,往他身上缠,越缠越紧,勒得他透不过气,要么就是梦见自己掉进一个巨大的铜钱眼里,四壁光滑冰冷,怎么爬都爬不上来。醒来一身冷汗,被子都能拧出水,人却像从冰窖里捞出来,手脚冰凉。”
九州师父没急着问话。他先眯着眼,细细看了看老李的印堂和鼻梁——那里肤色晦暗,尤其是鼻头,本该是财帛宫的位置,却隐隐透出一股子铁青色,毫无光泽。师父又示意老李抬手,只看了一眼他虎口和掌根,那里皮肤异常粗糙,颜色发暗,像是常年接触金属锈蚀的痕迹。最后,师父绕到老李身后,目光在他后颈和两肩之间停留片刻,眉头渐渐锁成了一个疙瘩。
“老李这不是简单的时运不济,也不是普通的筋骨病,”师父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像重锤敲在两口子心上,“他是犯了‘金锁关’,而且这关里带了更凶的‘铁蛇煞’。这两样碰到一起,好比脖子上套了铁枷锁,脚底下还盘着毒蛇,是能锁死人、困死运的绝户关!”
老李浑身一哆嗦,头垂得更低了。
师父沉声道:“‘金锁关’,锁的是财路和气运。‘铁蛇关’,缠的是身体和生机。这两关并犯,多半是动了极阴的金属煞物,或者冲撞了与‘金属性’相关的横死凶灵。”他看向老李抠弄的手指,“你这手,不像是干粗活磨的,倒像是……被什么‘锈气’‘铁煞’给浸了。梦里那铁蛇缠身、金锁困魂,不是瞎想,是你身子和运道被这双关煞气侵入后的显象!那冰冷的铁板压身的感觉,就是煞气已经缠上你三盏阳灯的表现!”
师父叹了口气,语气沉重:“这关煞不破,下场不堪设想。第一,财路彻底断绝。不止是赚不到钱,是连守住手里一点钱财都难,总有莫名其妙的花销、丢失、破财,直到山穷水尽,债主上门。第二,身体会慢慢被‘锈蚀’。先是觉得冷、沉、痛,像是生了锈的机器,接着是实实在在的病痛——关节僵硬如铁,骨头里疼得像有钉子在钻,肺里像堵了铁锈喘不上气,到最后,可能真就瘫在床上,动弹不得。第三,也是最凶险的——神销魂锁。长期被这种冰冷、困顿的煞气侵蚀,人的精气神会被慢慢磨光。先是消沉绝望,然后会出现幻觉,总觉得被关着、被捆着,最后……可能就不是做梦了。等阳气弱到一定程度,或者在某个属‘金’的年份、月份(比如猴年、鸡年、秋季),这‘铁蛇煞’就可能彻底发作,应一场与‘金属’相关的大灾,或是突发急症,救都来不及救。”
说到这儿,九州师父目光锐利地看向一直沉默的老李,一字一句地问:“老李,你仔细想想,下岗前后,或者更早以前,有没有动过老房子地基里的金属物件?捡过、或者用过来历不明的旧工具、废铁器? 再不然……你以前工作的厂子,或者常去的地方,有没有出过与‘金属’相关的严重事故、死过人的?”
老李猛地抬起头,脸上血色褪尽,嘴唇剧烈颤抖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响声,像是想说什么,又被巨大的恐惧扼住了喉咙。他老伴也瞬间捂住了嘴,眼神里充满了惊骇,显然是想起了什么极其不祥的事情。屋子里,只剩下老李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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