烦恼障(kleśāvaraṇa)与所知障(jñeyāvaraṇa)是大乘佛教对障碍成佛的两类根本障碍的概括。前者障碍涅槃,后者障碍菩提,断除二障才能证得佛果。此理论在唯识与中观体系中均有深入阐述。
烦恼障的本质。指我执(人我执)引发的贪嗔痴等烦恼,能障碍涅槃,令众生轮回生死。烦恼障以第七末那识的恒审思量、执第八识为我为根本,由此产生我痴、我见、我爱、我慢四种根本烦恼。《成唯识论》云:“烦恼障者,谓执遍计所执实我,萨迦耶见而为上首,百二十八根本烦恼及彼等流诸随烦恼,此皆扰恼有情身心,能障涅槃,名烦恼障。”
烦恼障的分类。根据所断位次分为三类:见所断烦恼(见道时顿断)、修所断烦恼(修道时渐断)、非所断烦恼(佛地已断尽)。又分分别起烦恼(邪教邪思引起)与俱生起烦恼(与生俱来)。小乘阿罗汉已断尽烦恼障,但未断所知障。
所知障的本质。指法执(法我执)引发的无明,能障碍正知见,令不证佛果。所知障以对诸法实相的无知为体,虽不直接招感生死,但障碍对一切法的圆满认知。《成唯识论》云:“所知障者,谓执遍计所执实法,萨迦耶见而为上首,见、疑、无明、爱、恚、慢等,覆所知境无颠倒性,能障菩提,名所知障。”
所知障的细微。所知障极其微细,包括:对空性的细微执着、对修行境界的执着、对度生事业的执着、甚至对“成佛”概念的执着。这些执着障碍圆满智慧的开发。唯识宗强调,所知障需至佛地方能断尽。
二障的关系。烦恼障粗,所知障细;烦恼障是所知障的基础,所知障是烦恼障的深化;断烦恼障得解脱,断所知障得一切智智。菩萨道修行是逐步断除二障的过程:初地断分别二障,二至七地断俱生烦恼障,八地以上断俱生所知障。
断障的修行。对治烦恼障主要修我空观(无我观),对治所知障主要修法空观(法无我观)。《瑜伽师地论》提出“四种寻思”“四种如实智”的观法,层层深入断所知障。中观宗则直修缘起性空观,双破二执。
与菩提心关系。大乘强调菩提心对治二障:世俗菩提心(愿行菩提心)对治粗重烦恼障,胜义菩提心(证空性慧)对治所知障。菩提心如同大火,能烧尽一切障碍薪柴。
现代意义。现代人的心理困扰多属烦恼障范畴(情绪问题、人际关系等),而认知局限、思维固化、世界观狭隘等则属所知障的现代表现。了解二障理论,有助于从更深层次认识自我局限,寻求根本突破。
二障理论的究竟义是“二障本空”。障碍本无实体,因执着而有。《中论》云:“业烦恼灭故,名之为解脱;业烦恼非实,入空戏论灭。”断障不是与实有敌人作战,而是觉悟本来无碍。从对治二障到证入无碍,是大乘菩萨道的圆满历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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