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是个刚出月子的年轻妈妈,怀里抱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,自己却眼圈乌黑,神色惊惶。她丈夫在旁边也是一脸愁容:“九州师父,您给瞧瞧,这孩子自打出生就没安生过!每次洗澡就跟要了他命似的,哭得背过气去,小身子绷得铁硬。这还不是最怪的——怪的是只要沾了洗澡水,他身上就会冒出些淡红色的印子,像被什么细绳勒过,可过一会儿自己又消了。晚上睡觉也不踏实,经常突然惊醒,哭得撕心裂肺,怎么哄都没用。”
九州师父没有直接去看婴儿,而是先走到窗边观察天色,又仔细看了看香炉中升起的烟迹。那烟线在接近母子时忽然变得曲折,仿佛绕过什么看不见的障碍。他这才转身,示意母亲将婴儿的襁褓稍稍解开。
婴儿瘦小,皮肤异常白皙,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。师父的目光落在孩子的脖颈、手腕和脚踝处——那里虽无红印,皮肤却隐隐透出一种奇异的紧绷感。他伸出食指,极轻地悬在婴儿囟门上方感受片刻,眉头渐渐蹙紧。
“这不是寻常的孩童夜啼,”师父收回手,声音压得很低,“是犯了‘浴盆关’。此关凶险,专克新生婴孩。古话讲‘产关、浴盆、断肠,三关不过难成人’,说的便是这个。”
年轻母亲闻言,手猛地一抖,险些抱不住孩子。
师父继续道:“婴儿初生,魂魄最是柔软不稳。犯此关者,多是生产时或出生后头次洗浴,被‘产秽之水’或‘不净之气’冲了关窍。那水中若有滞留的阴秽之物,便会趁机在孩子灵窍上打下‘水印’。”
他指着婴儿身上:“你们看到的红印,不是皮肤过敏,是那‘水印’在特定时辰(如遇水、阴雨日)被引动的显象。孩子梦里惊恐,是因他的灵识总被拉回那‘被束缚’的感觉中——或许是在狭窄产道,或许是在某个类似浴盆的困局里,挣脱不得。”
师父神色愈发凝重:“此关不破,后患无穷。第一,孩子会极度畏水,长大些后恐连饮水都困难,身体长期缺水,脏腑燥结,百病丛生。第二,那‘水印’会不断消耗孩子先天元气,使其发育迟缓,筋骨柔弱,甚至出现莫名的抽搐、惊厥。第三,也最险恶的是——每逢水厄之年(如本命属水之年、或天干地支水气大盛之时),那‘水印’便可能彻底发作。轻则突发高热不退,重则……魂魄被‘困’在类似水域的困境中无法回转,到时便是医家所说的‘急惊风’‘慢脾风’,药石罔效。”
他看向年轻父母:“孩子出生时,是否用过旧浴盆?或是接生的水、第一个洗澡水,来源可有讲究?”
夫妻俩对视一眼,脸色瞬间煞白。母亲颤声道:“老家规矩……说用老木盆给孩子洗第一澡,好养活。那盆……那盆是我婆婆当年嫁妆里的,据说传了好几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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