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因四果说是阿毗达磨对因果律的进一步细化,将复杂的因果报应系统化、条理化,是业力思想的具体展开,为修行者提供清晰的业果认知。
六因分类:能作因、俱有因、同类因、相应因、遍行因、异熟因。出自《阿毗达磨俱舍论》《大毗婆沙论》等,主要针对心法与心所法的因果关系。
能作因(kāraṇa-hetu)即增上缘,一切不妨碍他法生起的因素皆属此类。范围最广,“一切法望一切法,皆具能作因”。如虚空不妨碍万物生起,即是能作因。此因分有力能作(积极帮助)与无力能作(不障碍)。
俱有因(sahabhū-hetu)指同时存在、互相依存的因素,如四大互相依存,心王与心所同时生起。《俱舍论》云:“若法更互为士用果,彼法更互为俱有因。”俱有因如三足鼎立,缺一不可。
同类因(sabhāga-hetu)指相似因生相似果,善因引善果,恶因引恶果,无记因引无记果。如布施得财富,持戒得尊贵。《顺正理论》云:“谓相似法与相似法为同类因。”此因保证了业果的相似性与连续性。
相应因(saṃprayukta-hetu)指心王与心所同时生起、同一所缘、同一依根、同一时间、相互相应。如眼识与触、受、想、思等心所的关系。《俱舍论》云:“唯心、心所是相应因。”此因揭示了心理活动的整体性。
遍行因(sarvatraga-hetu)是烦恼心所中的强力因素,能普遍引生一切烦恼。主要指十一遍行烦恼:疑、无明、贪、嗔、慢、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见、戒禁取见、嫉、悭中的前十个。《俱舍论》云:“谓前已生遍行诸法,与后同地染污诸法为遍行因。”此因解释了烦恼的蔓延性。
异熟因(vipāka-hetu)指能引生未来果报的善恶业因。异熟果具有三个特点:异时而熟(因与果不同时)、异类而熟(善恶因感无记果)、变异而熟(因变异而成果)。如杀生业因,未来感得短命多病果报,此果本身非善非恶,但由恶因变异成熟。
四果类型:士用果、等流果、异熟果、离系果。六因感四果,构成完整的业果系统。
士用果(puruṣakāra-phala)由人的造作产生的直接结果,如耕种得粮,修行得定。此果由俱有因与相应因感得。
等流果(niṣyanda-phala)与因相似的果,如仁慈者得人爱戴,暴躁者常遇违缘。此果由同类因与遍行因感得。
异熟果(vipāka-phala)前已述及,是异熟因所感的总报,如六道轮回的果报体。
离系果(visaṃyoga-phala)指通过修行断除烦恼所证的涅槃果。此果非由因生,而是“择灭无为”,是修道的究竟目标。
修行意义。了知六因四果,能精确把握业果规律:避免恶因(特别是异熟因与遍行因),勤修善因;不求世间果(士用果、等流果、异熟果),志求离系果。同时明白,即使异熟果成熟,只要不再造新因,果报受尽即了,给予改过自新的希望。
六因四果说的究竟义是“因果性空”。因果虽宛然有,而其性本空。《中论》云:“众因缘生法,我说即是空。”不昧因果而行于空性,不堕空见而慎于因果,方是佛教因果观的圆满中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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