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家装修时,在老木门的门轴眼里,发现了一截褪色的红绳,系成了个复杂的结。装修师傅要扯掉,赵家老爷子不让:“这是老一辈留下的,不能动。”
可自从房子装修好,小孙子就总对着那扇门哭,尤其是晚上,指着门说“红绳绳动”。
赵老爷子想起,这房子是他太爷爷盖的,太奶奶生第八个孩子时难产过世,就死在这扇门后。据说太爷爷用红绳系住门轴,是怕太奶奶的魂走出去,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“都多少年了,怎么还不安生?”赵老爷子叹气。
他请了位会“问米”的婆婆来。婆婆在门后摆了碗米,插上香,闭眼念念有词。半晌,她睁开眼:“她说冷,门缝漏风。”
赵老爷子一看,门轴确实磨损了,门关不严实,总有条缝。
“换扇新门吧,”婆婆说,“旧门旧事,该过去了。但红绳要请到新门上,系松些,让她能走能回。”
换了新门,红绳系在新门轴的眼上,松松的。说来也怪,小孙子再不哭了,还总指着门笑。
有次赵老爷子半夜起夜,看见门后的红绳轻轻晃了晃,像被风吹的。可那晚根本没风。
他对着门轻声说:“太奶奶,家里暖和,您安心住着吧。”
从此那红绳再没动过。只是每年太奶奶忌日,门轴眼里会落几粒陈米,像是谁撒的。
赵老爷子每年那天,都会在门后摆碗热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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