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津卫有个扎纸人李,扎的童男童女像活的,夜里会眨眼。他扎纸人必留一处不点睛——或是左眼,或是右耳,总之不让它“全活”。
这年寒衣节,漕帮帮主的独子夭折,请李师傅扎对金童玉女陪葬。出价五百两,但有个条件:要全须全尾,眼睛鼻子一样不能少。
李师傅摇头:“帮主,纸人点睛,容易招邪。”
帮主“啪”地拍出刀:“我儿子一个人在下面孤单!你做不做?”
李师傅叹口气,接了活儿。扎了三天三夜,最后一笔时,他手抖了——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:“纸人闭眼诀,传了十八代。谁破诀,谁偿命。”
可刀架在脖子上,他点了睛。
纸人送去那晚,李师傅做了噩梦。梦里那对金童玉女手拉手找他:“李师傅,下面冷,你来陪我们吧……”
他惊醒,听见院里窸窣响。扒窗一看——月光下,白天扎的纸人全活了!几十个缺眼少耳的纸人在院里跳舞,边跳边哭:“李师傅破诀了……我们要散了……”
李师傅冲出去,纸人“哗啦”全倒地,变回普通纸扎。只有角落里那对陪葬的金童玉女,眼珠转过来看他,嘴角咧到耳根。
第二天,漕帮少爷下葬。当夜,帮主家就闹鬼:总听见孩子笑声,桌上的点心少一半。更可怕的是,小妾早晨梳头,镜子里看见背后站对纸人,一左一右给她编辫子。
帮主提刀来找李师傅。李师傅正在扎新纸人,头也不抬:“我早说过。现在只有一个法子——你开棺,我把纸人眼睛刺瞎。”
开棺是大忌,可帮主怕了。半夜撬开坟,棺材里景象骇人:少爷尸身抱着金童,玉女在给他喂(纸)点心。纸人见光,“咯咯”笑着坐起来。
李师傅掏出朱砂针,猛刺纸人瞳孔。纸人惨叫,化作两摊纸灰。少爷的尸身忽然睁眼,说了句:“爹,下面太吵……”才彻底咽气。
帮主吓出病,三月后死了。李师傅也折了寿,躺床上起不来。临终前把儿子叫到跟前:“咱家的诀……其实是慈悲。纸人全活了,就得替它在下面受苦……留一处残缺,是给它留条轮回的路……”
他摸出根银针:“这是‘闭眼针’,刺哪哪不活。记住了,宁可不挣钱,不能不留路。”
如今李家还在扎纸人,只是更贵——因为每件必留“生门”。有人嫌不完美,李家人就指指祖训牌:“纸人尚且要留路,何况做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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