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爷这两年总睡不好,一合眼就觉得胸口压了块大石头,喘不上气。儿子带他跑遍了省城医院,心脏、肺功能查了个遍,啥毛病没有。医生说可能是心理作用,开了安眠药,吃了能睡三四个小时,可那“被压”的感觉还在。
今年清明,乡下堂弟来扫墓,听说了这事,咂咂嘴说:“哥,你家老宅西屋那铺炕,是不是快四十年没动过了?”
张大爷一想,还真是。老宅是祖上留下的四合院,他住东屋,西屋常年堆杂物,那铺大炕还是他结婚时盘的,后来全家搬进城,就再没人睡过。
“回去把西屋炕拆了,往下挖三尺看看。”堂弟说得神神秘秘。
张大爷将信将疑,但被这“鬼压床”折磨得实在没辙,周末真叫上儿子回了趟老家。西屋堆满旧家具,灰尘积了寸厚。父子俩费了牛劲把炕砖一块块撬开,露出底下夯实的黄土。
挖到二尺深时,镐头“咚”一声,碰到个硬东西。扒开土一看,是个陶罐,封口用油纸扎得严严实实。罐子沉甸甸的,儿子要打开,张大爷心里发毛,拦住了。
堂弟被请过来,围着罐子转了三圈,点起三炷香插在院里东南角。香烧到一半,中间那炷突然“啪”地炸了个火星子。
“是‘镇物’。”堂弟叹口气,“有人使坏,把东西埋你家炕下了。这东西压着地气,睡在这屋上头的人,魂就被‘镇’着,轻的睡不着,重的要生病。”
张大爷背脊发凉:“谁这么缺德?”
堂弟摇摇头:“年头太久,说不清了。可能是盖房子时得罪了工匠,也可能是祖上和谁结过仇。这罐子不能随便开,里头指不定装着什么咒人的东西。”
按堂弟指点,父子俩用红布把陶罐包好,带到三十里外的十字路口。半夜子时,摆上三碗清水、五谷杂粮,烧了黄纸。堂弟念了段听不懂的咒,让张大爷面朝老家方向磕了三个头,然后把罐子埋在路口正中央,上面压了块青石板。
“这叫‘送煞归中’,十字路口四通八达,煞气自然散掉。青石板压着,不让它再认路回来。”
说来也怪,那晚张大爷回城后,头一回睡了个囫囵觉。胸口那块“大石头”没了,一觉到天亮。他还不放心,又观察了半个月,真再没犯过。
儿子啧啧称奇:“爸,那罐子里到底是啥?”
张大爷抽着烟,眯起眼:“管它是啥,埋了就埋了。有些老辈子的恩怨,就像那罐子,不该挖出来,就该让它永远埋着。”
只是打那以后,他再也不肯一个人回老宅过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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