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家老宅的影壁墙上,最近总出现湿漉漉的小手印,像是刚拍上去的。位置不高,像是五六岁孩子的高度。可周家最小的孩子都上初中了。
起初以为是邻居家小孩恶作剧,可手印总在半夜出现,而且只在雨天后的清晨才有。更怪的是,手印的形状很特别——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印,缺了无名指。
周老太太心里犯嘀咕,她想起一桩旧事:五十年前,隔壁王家的小儿子在影壁边玩耍,被倒下的石凳砸了手,右手无名指截了肢。那孩子后来得了场大病,没熬过去,就葬在后山。
“莫不是小宝想家了?”周老太太念旧,那孩子从前总来周家玩,最爱吃她做的枣糕。
她蒸了一盘枣糕,傍晚时摆在影壁下,轻声说:“小宝,周奶奶请你吃糕,吃了就回家吧,别吓着人了。”
第二天,手印没再出现。可一周后的雨夜,手印又出现了,这次旁边多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湿印子,像字又像画。
周家孙子是学美术的,盯着看了半天,突然说:“这像个‘疼’字。”
全家人都静了。周老太太红了眼圈:“那孩子走的时候,是喊着疼走的。”
这回她请来了村东头的马婆婆。马婆婆摸着手印,闭眼半晌,叹了口气:“孩子不是想家,是手疼。坟头有棵树根,正好扎在他右手的葬位。”
一行人去了后山。果然,王家小坟头上长了棵野桑树,树根盘虬,有几根正好扎在坟堆的右侧。
“树根缠骨,他在地下不安宁。”马婆婆说,“得移树。”
征得王家后人同意后,周家人小心翼翼地把桑树移栽到向阳坡地。移树时,在树根下发现个小铁盒,里面是几颗玻璃弹珠和半个生锈的陀螺——都是那孩子当年的宝贝。
马婆婆在坟前做了简单的安抚仪式,把铁盒重新埋下,换了包新弹珠和木陀螺进去:“孩子,东西还你,手不疼了,好好睡吧。”
那夜大雨,周家人却睡得很沉。清晨再看影壁,干干净净,再也没有手印了。只是墙缝里,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小簇白色的野菊,开着米粒大的小花。
周老太太每天给那簇野菊浇点水:“小宝啊,就在这儿看看花吧,别再淋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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