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式公寓的四楼楼梯,深夜总有人上下下的脚步声,很轻,但很清晰。可打开门看,楼梯上空无一人。
最受影响的是401的刘阿姨,她睡眠浅,被脚步声吵得整夜难眠,血压都升高了。找物业查监控,那个时间段根本没人上下楼。
楼下301住着个老住户,听了这事,说:“是四楼的老陈……他走了五年了。”
老陈以前住402,是邮递员,干了一辈子。退休后腿脚不好,上下楼特别慢,一步一步的,有自己独特的节奏——“噔、噔、噔”,三阶一停。
“他这是……还在送信呢。”老住户叹气。
刘阿姨想起,老陈去世前那段时间,常坐在楼梯口,摸着栏杆说:“还有一封信没送到……心里不踏实。”
她想了办法:在楼梯转角处设了个“信箱”——其实就是个铁皮盒,上面贴了张纸:“老陈信箱”。旁边放了把小板凳。
她对着楼梯说:“老陈,信放这儿了,您别跑了。”
那晚,脚步声真的停了。第二天看信箱,里面多了片枯叶,形状像封信。
刘阿姨现在每天往信箱里放点东西:有时是朵花,有时是张明信片,有时就是一句写在纸上的“今天天气真好”。
脚步声再没出现过。但有人看见,清晨的楼梯扶手上,有时会有露水的手印,一阶一阶的,像刚有人扶过。
楼里的孩子们现在爱玩“送信游戏”,把画好的“信”塞进铁皮盒。第二天,“信”总会被“取走”,盒底留下一两颗糖作为“回信”。
大人们心照不宣,谁也没说破。孩子们说,送信的老爷爷最守信用,从来不丢信。
刘阿姨的血压恢复正常了,现在她能一觉睡到天亮。她说,老陈终于把那封“信”送到了——送到每个人的心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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